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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场（第1页）

大雨倾盆。n城市中心被灰尘和潮气淹没，楼层褪色，广告光虚弱。天光暗淡却仍然存在，显出一种死气。n人们都在匆匆往返，大雨让人无法悠闲驻足。紧绷和焦虑的气氛强了一倍。n但有一些年轻人聚集的场所仍然火热活络。n其中一家，是个夜场。它打着酒吧的旗号，作舞厅的扮相，是个鬼影幢幢、人流复杂的场所。八点开始营业，缭乱的灯光像在丛林里激战，音效讲究一个震耳欲聋，务必要让人变成鬼，忘乎所以。n因为够有钱，这里常会请一些音乐人来现场造势，不需要什么音乐性，只要够吵闹。n因此，这里常常是dj乱打，迪斯科乱飞，一会儿嘻哈、一会儿摇滚；中场来段雷鬼歇歇，最后再广场舞曲。n一高兴了，连新闻联播和春晚报时都给你编进去。如果有人打架，就放国歌。n来这的年轻人大都是精力过剩，不介意什么歌；但今晚直到八点半门仍关着，而外面排长队的人显然躁动不安，兴趣不减。n据说今晚来了个摇滚乐队。那主唱要求严格，仍在调试场地。n纪南遮和费均披着雨衣，排在长长的队伍里。夜店招牌的光燃烧在每个人脊背上，踏碎地面积水里的灯红酒绿。n进场前，门口忽然拉起警戒线。社区巡警匆匆赶来，开始检查每个人的身份证。n纪南遮皱起眉。n这时，费均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叠传单，转身冲后面的人说：“精装商品房，低价平层。美女，有兴趣了解一下吗？”n队伍一路前行，他一路推销不止。纪南遮跟着他，听他从学区房卖到了黄牛票。n他两人站在队伍外面，看起来不像是进夜店排队的。n经过那查身份证的巡警时，费某人自然地掠过他，继续恳切地跟小情侣推销健身房卡。纪南遮也绕过了巡警，后者毫无察觉，他的表情终于由愕然变作沉默。n“不要不要！”那对情侣很激烈地拒绝，“你烦不烦呀，你看我俩像健身的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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