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贯穿（第1页）

“你得了绝症。”n故事的一开头，就在三甲医院的精神科里。n诊室外爆满，人们排起长队，全都戴着可笑的“防护装备”，像白墙上的霉斑。n年轻人接过医生写的病历，红笔血书：抑郁症。n走廊里，电视中的某国卫生部长正在答记者问：“听说，世卫组织将其重新归类为‘精神（ntal）疾病’，而非心理（psychological）疾病……”n“是的，时至今日，人类的精神仍是不可捉摸的宇宙……”n病历上疾病名下，列了一大串简介，概而括之，是病因复杂、疗法昂贵，无药可救，还强传染性。n那年轻人嘴角噙着一抹微笑，低头摩挲着那几个熟悉的字，问道：“大夫，我们这病还出名了？”n面前那大夫眼圈青黑，面色灰绿，冷冷道：“反正是要死的。”n诊室旁边墙上挂着一大幅海报。底下的垃圾桶溢出免费派发的手册。n里面的字迹和图画都在提醒着人们自杀率之新高。n“总算是被重视起来了，我们神经病。”那年轻人说，“但是未免太重视了——受宠若惊。”n他是久经风霜的精神病患者。今天，只是照例来复诊，并且看到社会新闻上说“世卫组织和国健委已确认抑郁症为不可控、不可逆、不可医治的致死病”，建议大家都来检查，还是响应国家号召。n他在导诊台说了一句“有没有传染病门诊，我可能是最近对社会危害很大的……”n几位护士对视一眼，马上蜂拥上来。n他先被推进一条阴惨惨、空荡荡的专用通道，蒙头套上防护服：一顶毛线帽子，卷边撸到最底下，正中挖出三个洞，完全挡去脸（后来才得知是不准露出脸上的表情，因为此病患者都是臊眉耷拉眼，会感染他人）；还有一枚口枷，非常重口味。n专用通道通往各个科室，连接出一长串完整体检。年轻人接受了此生最细致的全身检查：胃镜肠镜支气管镜检查、影像学检查、基因组学检查、活体组织检查、代谢组学检查……n终于在脑ct台上，他忍不住询问：“怎么不把我的精也抽一管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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