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个宫人捡回一命后不由怀恨在心,开始在不离的衣食住行上动手脚。
不离的膳食,宫人送到他面前之前,总是会泄愤地往里吐两口唾沫。
不离时不时就能从他的饭菜里吃出腥臭味,几欲作呕。
不离的衣裳床褥,绵里藏针,不离更衣或者更换床褥以后,一躺下,就扎得他剧痛不已。
之前宫女太监们在他这里受的罪,而今是想方设法地报复在他身上。
不离一刻都不想华莹离开,道:“阿慈,由你来照顾朕,别人朕不放心,只有你才让朕放心。他们全都不安好心,想害朕!”
华莹道:“可我只有一双眼睛,一双手脚,很多事防不胜防。”
不离瞪着眼不可置信:“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朕受他们欺辱吗?”
华莹道: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尽管她嘴上这么说,可很多时候她还是不在跟前,下面的宫女太监们还是能在不离的饮食起居上动手脚。
太监们不仅往不离的饭菜里吐口水,还往他饮的汤水里小便。
不离吃出异味来,一边抗拒一边大骂,太监们只一口咬定说道:“这汤菜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,做出来就是这个味道,皇上还是快吃吧。”
后来甚至连不离洗漱用的水里也是那股子尿骚味,太监们也只说,是因为换了新的皂角,本就是这个气味。
一段时间里,不离卧在床上不能自主,身心遭受着巨大的煎熬。
他厌恶这种不可自控的局面,更家厌恶自己掌控不了别人的生死,因而他每天都在暴躁崩溃的边缘。
宫女太监们在他面前走来走去,全当他是个活死人一般。
转眼间,别说皇宫别处,就连不离的寝宫里,也是值钱的物什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顺手牵羊给牵空了,只剩下一些笨重的、大件的东西不好顺走。
对此,华莹视而不见。
华莹端来参汤时,不离非常恼火她,红着眼眶道:“自从朕躺下以后,你待朕就大不如前。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,心里盼着朕早点死!你也觉得守着朕是一件不耐烦的事对不对!”
华莹淡淡道:“我若是想你早点死,又何必给你熬煮续命的参汤。”
她拿着调羹舀了参汤喂给不离,又道:“北陈军就快要打到京中来了,现在别说宫里上下都想着逃命,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也都个个告老还乡撒手不管了。只能我亲自去太医院,好不容易找到这点珍贵的老参,给你熬汤喝。”
她还劝不离道:“你是皇上,在北陈军打进来之前,你不能死,宫里这么多人可都指着你活。又有谁会盼着你早点死。”
不离愤恨道:“朕要是死了,就让这宫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给朕陪葬!”他喝下参汤,又补充一句,“也包括你。”
华莹不为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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